当天上午，萤火虫就和青花鱼开始了猎取深海生命力的过程。
提督没有在作战指挥室指挥，为了及时获取萤火虫和青花鱼提供的第一手信息，干脆就搬了张桌子带着十几张分类标识的海域地图直接蹲在了港口。
“这次的练级第一个要点在于无伤，必须要无伤，我们没有资源浪费在修理上，因此，你们二个要把闪避深海舰姬的攻击放在第一位，然后才是追求输出，明白吗？”
“是！”
每次萤火虫和青花鱼出征归来，提督总要趁着舰装补给的时候拉着她们的手嘱咐一些东西，而萤火虫和青花鱼每次回来，总能看到提督嘴里咬着草根，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旁边的白纸上密密麻麻的一堆数字和一堆算式。
中午的时候，青花鱼和萤火虫回到了港口。
“提督~”萤火虫和青花鱼在港口的设施下卸载了舰装，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双双趴在提督的左右腿上唉声叹气：“累死啦，提督，快受不了了。”
“辛苦了。”提督笑了笑放下笔摸了摸二人的头：“便当在桌子上，赶紧吃吧。”
“提督呢？”
“我？”提督挠了挠脸：“我已经吃过了。”
“提督好过分~~”萤火虫的声音有气无力：“居然连吃饭都不等我们~~~没有干劲啦~~~”
“是，是，真是对不起啦。”提督拍了拍萤火虫的头，然后重新拿起笔：“去吃饭吧，快。”
萤火虫也没有过多地纠缠，和青花鱼双双打开了便当盒。
“牛排！太棒咯！”
“虽然盘算着要减肥但是今天的运动量太大了所以我笑纳了。”
“诶......萤火虫你本来就没有还要减肥吗？”
“你说什么！？啧，明明身体看起来这么娇小为什么那里这么？！啊！受不了了！憋跑！”
二个舰娘在一起嬉闹的场景并没有让提督抬起头，提督依然在纸上写写算算，时不时皱皱眉拿过地图看看，这样异常的场景让萤火虫与青花鱼很不习惯，二人停止嬉闹：“提督，今天没什么精神呢，果然还是早上的原因导致身体不舒服吗？”
提督的笔顿了一下，然后边写边搭腔道：“的确没什么精神，不过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我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就很讨厌这些写写算算的东西，数学是我的天敌啊！现在却和天敌相处了一个早上，精神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提督也辛苦了。”萤火虫摇了摇筷子：“这份料理是提督亲手做的吗？”
“不是我，是Z21那个孩子，怎么？不好吃吗？我闻着倒是挺香的。”
“没有，Z21去哪了？”
“啊，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做，一会儿就回来了吧，不过肯定在你们出发之后就是了。”
“这样吗？”
“是这样，给，这是这次出征的路线图。”提督看二人的便当快吃完了，抽出一张地图递给萤火虫：“从这边海域的周围绕一圈，按照深海舰姬的社会结构，这片海域中央应该存在一个领主，等级在这个圈的形状都有上升趋势，萤火虫你说过深海的社会结构很像中国古代的分封制对吧？”
“啊。”
“那么就要注意，千万千万要保持自己在外围，不要踏入这个圈，不知道深海舰姬对自己领地的即时感知怎么样，但是能不冒险尽量不要去冒险，毕竟也没什么好处可拿，青花也要注意。”
“是。（OK）”
“从感觉上说，比起分封制，我倒觉得深海舰姬的社会制度更像是西欧的封建制度，就是不知道他们内部的生产关系如何。”提督托着下巴沉思：“如果和深海舰姬可以交流的话，以后就有可能，嘛，现在说这样东西还太早。”
这个世界的人类还没有灭亡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找上自己吧？以这个世界人类的人文而言，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又有什么资本，来保证自己和自己的舰娘不受奴役呢？
“多谢款待。（我吃饱了。）”二位舰娘没有察觉到提督复杂的心思，双双站起来拿起便当盒。
“哦，饭盒放在那里就可以了，你们二个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比这个累多了，快去吧，记住安全第一，效率第二啊。”
“是~~”
目视二人在港口设备的帮助下穿上舰装，提督拿起二人这一次带回来的数据，对着地图又开始写写画画，没一会儿，Z21带着一捆剥好洗净的草根来到提督身边。
“辛苦了，嘴里没点苦味总感觉自己快支持不下去了，这个草根的味道很像我那个世界一个叫咖啡的饮料，我很喜欢，嗯，就像你喜欢甜馒头一样。”
“嗯，Z21，甜食，喜欢，嘿。”Z21将草根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馒头，一脸高兴地开始咀嚼。
提督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继续工作。
要找出更多不会有任何危险的“经验区”，更多，更多......提督不自觉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傍晚时分，萤火虫和青花鱼最后一次出征归来，看时间的话，原本还来得及再出征一次，但是由于提督暂时没有找到可出征区域，所以只能作罢，提督似乎对这一点感到了责任，就连二人在浴室洗浴的时候都拿着数据地图在浴室外守候着，哪怕萤火虫在浴室内开着要不要进来袭击的玩笑都没有让他开口，不过二人都很累了，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单纯地认为是精神不好的原因，二人自身也很累，代入自然不难理解。
二人洗浴完了之后就回到舰娘宿舍睡下了，Z21则是在床上鼻尖冒着气泡早就睡着了，似乎是因为星级过低并且刚刚培育出来所以容易疲劳，下午开始就一直趴在提督的腿上睡觉，傍晚萤火虫和青花鱼回来之后直接就回了舰娘宿舍，连晚饭都没有吃。
半夜的时候，萤火虫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听到屋外似乎有什么动静。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经过这一天的猎取，萤火虫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包括听觉都敏锐了许多，但是LEVEL只提升了一级，应该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效果才对，打开房门，走廊拐角的小厨房灯亮着，走进，发现提督拿着一个水杯大口喝着水，发现萤火虫，把自己呛到了。
“咳咳，萤火虫？怎么了？”提督被突然走进来的萤火虫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别的，萤火虫的睡衣是白色的，大晚上一个全身白色披着头发的女人突然走到你身边，换成谁都会被吓一跳。
“提督你没事吗？脸好苍白，还有你的手为什么一直在颤？连水杯都拿不稳了，发烧了吗？”萤火虫把手放在提督额头上。
提督低下头让萤火虫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没有发烧啦，你想啊，就是那个，刚睡醒总会觉得有点虚弱的感觉吧，就是那种感觉啦。”
“是这样吗？”萤火虫有些不确定：“需要我给你倒杯牛奶吗？这样的话会舒服一点吧？”
“不不不。”提督连连摆手：“牛奶需要耗费资源的吧？现在这种状况的话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倒也是。”一阵困意袭来，萤火虫打了个哈欠：“那我先回去睡了，提督也早点睡吧。”
“嗯。”提督右手放下水杯，把另一只手撑着桌子：“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辛苦。”
“晚安。”萤火虫摆了摆手。
“嗯。”
萤火虫走出厨房，提督双脚一软，差点没有站住，苦笑了一番，然后扶着墙走了出去。
回房间吧，还差一点......
天明，萤火虫和青花鱼整装待发之时，提督递给她们二人一人一张路线图。
“为了效率，你们二个人需要分开练级，可能会有点寂寞，但是为了效率，嘛，多忍受一下吧。”
“是~（OK~）”
不得不说，分开之后效率提高了不少，原本萤火虫需要迁就着青花鱼的等级所以提升的速度很慢，现在的提升速度让萤火虫非常满意，对比资源消耗的数量，到达LEVEL15可能要看运气，但是LEVEL14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似乎一切顺利，唯一让萤火虫有些在意的就是提督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大好。
“提督，你真的没事吗？”午饭的时候，萤火虫看着提督的脸问道。
提督的脸很苍白，是一种病态的苍白，这也就算了，问题是提督拿笔的手似乎不停地在颤抖，看看写的字就明白了，扭扭歪歪，完全没有前一天的工整，但是摸摸头没有发烧，萤火虫发现提督处于一种奇怪的虚弱的状态中，但是她却找不到原因。
“提督，如果有什么事一点要及时跟我说啊，眼睛也很红，昨晚没睡好吗？”萤火虫嘟囔着接过提督的路线图。
青花鱼要比萤火虫早一步吃完午饭出发，二人今天自从出发之后还没有见过一面，老实说这样拼命地练级实在太累了，不过还好这几餐每餐都有肉食，所以身体勉强能支撑地下去。
“知道啦知道啦，你不用担心我。”提督摆摆手笑了一下：“我自己身体怎么样我自己还是清楚的，倒是你们要小心点。”
“就算你这么说......”萤火虫带着审视的眼光探头看着提督，不过什么都没能看出来只能作罢：“果然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哦提督。”
“是，是。”
目视着萤火虫从港口出发，提督用针在自己小腿上扎了几下，然后又含住了一根草根。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了。”
一天下来，萤火虫如愿以偿地达到了LEVEL13，傍晚回来，一如既往地洗浴，不管是青花鱼还是萤火虫兴致都很高，看来对自己的进度很满意。
Z21依旧鼻泡尖打着气泡睡着了，晚饭也没有吃，萤火虫忍住了自己想要戳破那个气的欲望，开心地躺在了床上。
“希望明天也能顺利进行吧。”
只是老天似乎并不想让萤火虫如意。
。
一阵雷声接着一阵雷声，吓得Z21的小脸有些发白。
早晨的天就灰蒙蒙的，从中午开始就下起了暴雨，天色沉的像是深夜，时不时闪起的雷光增加了几分百鬼夜行的阴森感，由于雨下的突然，提督放在港口的数据来不回往屋里搬，只好撑着一把沙滩遮阳伞般的大伞守在港口，Z21抱着提督的腿瑟瑟发抖，但是让她去屋子里怎么也不肯去。
港口的浪潮一波大过一波，每一波看起来都像要扑倒自己，这种极端的天气，在没有确定天气对深海舰姬的分布有什么影响的情况下肯定是没法出征的，萤火虫和青花鱼虽然也想帮提督一把但是被提督强行赶回了屋里，理由是保存体力，万一雨停了呢？
“哈，其他镇守府都是给舰娘分配资源，我们这居然是提督逼着舰娘去练级，简直是不可思议。”萤火虫和青花鱼蹲在屋角，看着提督和抱着提督大腿的Z21说着悄悄话。
“现在毕竟提督手下没什么舰娘可以用呢。”青花鱼没有那么乐观：“等到提督手下舰娘多了，应该就会改了吧。”
“不会的。”萤火虫摇摇头：“我知道的，不会的。”
“也是，提督和灌输给我的那些记忆体提督不一样，或许吧。”
风似乎小了一点，至少海上的波浪看起来没那么大了。
“剩下的资源按照这二天的消耗还够我们二个出征三回，今天早上我就已经LEVEL14了差一点就可以达到LEVEL15，再出征二回，说不定就能达到LEVEL15，那个时候就可以了，明天，明天就可以了，不，看今天的天气的话，也许要到后天。”
“嗯。”
“说起来，提督这几天精神都不是太好呢，你注意到了吗？提督的脸色一直很苍白。”萤火虫问道。
“这种事情就算不注意也是显而易见的吧？”
“诶？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第一天连一条路线都跟不上我们二个的速度，第二天却是每人都给了一条路线，提督，这几天晚上应该都没有休息好吧？”
萤火虫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半响，雨似乎小一点了。
提督感觉自己快受不了了。
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虚弱，要不是Z21抱着自己的腿，提督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倒下被风吹走，抱着雨伞的手已经完全僵化，而原本还能靠着惯性强行站立的身体在风雨都小了之后反而渐渐有了站不住的趋势，天色渐渐发亮，看样子今天似乎还能再出征一次。
“呐，把你这几天耗费的资源告诉我吧。”角落里，萤火虫向青花鱼请求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干什么？”
雨已经完全停了，天色大亮，提督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夕阳露了个头，只是还没有把光芒洒向大地。
提督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Z21，已经结束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Z21半响没有动静，提督低头，却发现她抱着自己的腿睡着了。
“噗，这种环境下也能睡，也是一种能耐啊。”提督哭笑不得。
抬头，却发现萤火虫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
“提督，我有话问你。”萤火虫的表情很严肃。
“哈......”提督一愣，从来没有见过萤火虫这么严肃的表情。
“这几天，睡地好吗？”
“怎么说呢。”提督语塞:“睡眠什么的，其实不是那么重要啦，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也经常通宵打游戏的，所以说.....不用......”
“提督，这几天吃的是什么？”萤火虫打断提督的话。
“你要知道......”提督小心地选择言辞：“我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一个跟我们那个世界一种饮料味道很像的东西，回味无穷啊，感觉就像家乡的味道，所以就吃了很多，所以就不需要....你知道的，那个草根.....”
萤火虫双手捂嘴，眼泪夺眶而出。
提督伸出手，但是萤火虫转身就跑到了港口的舰装加载设施上。
“喂！你去哪！”提督实在是没有力气跟上，只好厉声大喝：“给我回来！”
“太过分了！提督太过分了！”萤火虫低着头擦着眼泪，任凭系统给她组合上舰装：“明明说好有什么事情一定跟我说，但是结果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瞒着我们！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也没办法啊，毕竟我少吃一天饭可以节省下五点资源，不然万一你们有了什么意外，维修的资源从哪里来！”提督觉得萤火虫实在是反应过激，有些不能理解。
“这样想的提督我觉得很讨厌！”萤火虫对着海洋大声呐喊：“讨厌！最讨厌！最最讨厌这样的提督！”
提督一怔。
舰装加载完毕，萤火虫飞一般地疾驰出去。
“啧，青花鱼，快跟上她！保持联络！”
一旁的青花鱼飞快地在系统的帮助下加载好舰装，然后一跃进水。
“Z21，快去，把联络器拿过来。”
“是！”Z21显然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惊慌失措地向作战指挥室跑去。
萤火虫这种时候会去哪里？显而易见。
“太乱来了，太乱来了。”提督咬牙。
“提督，联络器。”Z21显然是用了自己的最快速度把联络器送到提督手里。
“青花鱼。”
“是！”
“到了目的地之后，记住，让萤火虫引开守卫，然后你去解决那只被孕育的深海舰姬，记住，事不可为就立即撤退，命是最重要的知道吗？千万别勉强，知道吗？”
“是！”
青花鱼关闭提督的频道，打开和萤火虫联络的频道：“等等我啊萤火虫，提督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嗯。”萤火虫依旧流着眼泪：“就按提督说的做。”
“萤火虫，我觉得你今天的话说的太过激了些。”沉默了半响，青花鱼道。
“但是我就是讨厌！”
“可是他是提督，虽然他这样为舰娘着想很不可思议。但是他毕竟是提督，怎么做是他的自由吧？”
“你不懂的，青花鱼。”萤火虫打断青花鱼的话：“提督和这个世界的提督不一样，他和这个世界的人类不一样，他没有把舰娘当成工具的自觉性，也没有身为提督要保护自己的自觉性，如果以后他因为这个出了意外，我们又去哪里找这样一个提督？”
青花鱼沉默了。
沉默间，深海资源点很快就到了。
面前的是一座类似与蜂巢的建筑，通体呈黑色，不知道是如何固定在海洋上的，无数的偏灰色的小孔下，是一个至少有三个萤火虫高度的山洞状门扉，门前空无一人。
“上次看见这里的时候，门前有二只驱逐深海舰姬守卫的，准备好了吗？”
“嗯。”水底的青花鱼准备好鱼雷发射装置。
“先来几发鱼雷赌赌运气吧，万一中了呢。”萤火虫从转化器中摸出一把鱼雷洒进海里。
“我也来。”青花鱼也从转化器中摸出几个鱼雷撒了出去。
十五秒之后，蜂巢内传来爆炸声。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蜂巢内传来，声音甚至盖过了爆炸的声音，音波传过萤火虫身边，震得耳朵都轰鸣了起来。
“我到达LEVEL15了。”萤火虫惊异地审视自己：“我们干掉了一个大家伙！”
镇守府的建造工厂，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就在萤火虫愣神之时，一发炮弹落在她的前方，直接把萤火虫掀翻了几个身位，栽倒在了海面上。
“萤火虫！”
“我没事！”萤火虫飞快地爬起来，开始了走位：“小心一点，该出来了。”
从洞口处，缓缓游出了一个深海舰姬。
萤火虫和青花鱼屏住了呼吸。
蜂巢的门扉的最上端，堪堪达到她的头顶，通体是一条仿佛一条盘起的黑色巨蛇，蛇头散发着紫色的光芒，蛇身上坐着一个少女，紫色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萤火虫发出诡异的微笑。
居然是战列舰！
难道刚才的鱼雷直接把其余深海舰姬都解决了，只留下了那个一个接受孕育的深海舰姬？
接下来发生的事打破了萤火虫的幻想。
只见洞口又游出一只黑色的驱逐深海舰姬，虽然没有眼睛，但是萤火虫依然能感觉到紫色的义眼所散发的寒意。
看到萤火虫，驱逐深海舰姬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嘿嘿嘿......
萤火虫没有犹豫，直接对着驱逐深海舰姬开了一炮，随即向远处逃窜。
现在的战列舰不是萤火虫所能挑战的，以她身上的装备，哪怕被同等级深海战列舰姬的炮弹擦一下边都是中破的结果，但是凭借着速度，萤火虫有信心躲避掉战列的攻击，引开深海驱逐舰，给青花鱼创造条件。
深海战列舰姬的十五门主炮齐齐转动。
提督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明明情况和自己设想的一样，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提督看着海洋的远方，夕阳洒下了一把血红色的光芒，同时洒在了海洋和提督的眼睛上。
眼前的这片海洋，和梦中的海洋重叠起来，提督一阵心悸，仿佛回到了梦境，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只是眼前一黑，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战列深海舰姬的十五门主炮还没有怎么瞄准就进行了一轮齐射，自然没有一发打中萤火虫，但是却封掉了萤火虫逃跑的路线。
“想凭借一艘驱逐舰就像搞定我吗？也太小看我了！”萤火虫回头，却看到了让她心跳停止的一幕。
洞**，又一艘深海驱逐缓缓游了出来，金色的花纹比起紫色的诡异，要更加充满铁血般的肃杀感。
萤火虫咬牙摆好了迎击的姿势。
金色驱逐却并没有瞥萤火虫一眼，略过萤火虫，金色的义眼挺直直的瞄向另一个方向。
萤火虫心里一慌，等等，那个方向是......
联络器里忽然传来青花鱼的惨叫声。
萤火虫的心沉到了谷底。
提督在黑暗中挣扎。
隐隐约约可以见到Z21在和谁说话，还有高跟鞋的声音。
提督醒来，发现自己在一片血红色的海洋上，前方是背对着自己的萤火虫。
二行清泪滴在了海面上。
“为什么.....”
萤火虫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不过事已至此，要让自己就这么站着等死，却是自己做不到的，联络器里还能听到青花鱼的喘息声，至少，自己的任性，不能连累他人。
战列的弱点就是装弹慢！
萤火虫盯着战列的炮孔，围绕着金色驱逐提高自己的速度。
金色驱逐成功被萤火虫吸引了注意力，顿时，十几发小口径的炮弹就朝着萤火虫射了过来，萤火虫侧着身子，再次提高速度，身后直接被炮弹的浪花画出了一条长长的行走轨迹。
一种极限的**在萤火虫的胸口蔓延。
战列舰的炮孔冒出了火花，萤火虫放低身体开始急停，在原地一个小圈子拐过了三百六十度，战列的炮弹纷纷在她原轨迹的前方落下，但是手中的荧光棒被一发驱逐舰炮弹直接击碎。
弹片划过萤火虫的左腿，割开了一道口子。
萤火虫吃痛，对着战列的侧翼方向挺直直地冲了过去。
。
提督跪在海面上爬着。
他想拉住萤火虫，但是却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导致这个静止的世界再次运转，于是他慢慢地，一步一步爬到萤火虫身边，伸出手，想牵住她的手。
萤火虫距离战列的侧翼越来越近。
由于是直线运动，闪避率就低了很多，手中的舰炮为了抵挡一枚无法躲避的炮弹被轰成了渣滓，顺带还烧伤了自己的右手。
但是这一切在自己到达战列的侧翼都值得了。
深海战列舰姬的眼睛依旧没有瞳孔，冷漠且诡异。
萤火虫冷笑着，洒下一片鱼雷。
。
萤火虫的手近在眼前。
但是握上去之后，等着自己的是轮回，还是毁灭？
提督握了上去。
他醒了。
没有红色的海，没有站在自己十米开外的萤火虫，自己的面前是一双黑丝细腿，隐隐可以闻到一股少女的幽香。
“拜托，放过我吧。”提督苦笑：“都说饱暖思淫欲，我这还饿着呢就梦到这个，贼老天，不带这么玩我的吧？”
少女的手拢了拢提督的头发，提督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梦。
银灰色的披肩长发，标志性地海军帽子和蓝羽毛，少女晶蓝色的眼睛正温柔地看着提督，而提督正在享受她的膝枕。
在幽香的侵袭下，提督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自己的手正握着少女的手，仿佛世界上只存在此刻此处的二个人。
“呐，太太，我做错了吗？”看着少女的脸，不等少女的回答，提督就自顾自地说道：“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就可以做完所有的事情，自立，自强，能不给他人带来麻烦就不要给他人带来麻烦，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一切，只要是一个人，就可以肆意被伤害，因为这样就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别人也就不会麻烦你，不会给你带来伤害和被你伤害，学校也好父母也好，都对我这种乖乖不惹事个人能力还强的情况表示赞赏，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并且坚信自己的做法没有错，”
萤火虫被爆炸的余波掀起几米高，摔在海面上。
“但是今天，我错了吗？”
萤火虫爬起身来，脸颊已经被血水涂满，左眼被血水覆盖并不能睁开，她没有再逃跑，而是对着镇守府的方向露出了微笑，二行眼泪混着血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提督没有错哦，提督之所以一直是一个人，是因为没有找到和自己一样坚强的人吧。”
一枚炮弹从视野外朝着萤火虫的太阳穴射了过去。
“所以现在，今后，请让我和你一起担负这一切吧。”
一串火蛇从天空射下，将炮弹在半空中拦截。
提督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太太怀里小声啜泣。
“太太。”
深海舰姬抬起头，天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坠落。
“我不想一个人！”
爆炸声响起，萤火虫的后方瞬间被火海所覆盖，温差所产生的热浪吹灭了萤火虫围巾上的火焰。
背对着火海，萤火虫瘫坐在海面上，愣了大概十秒钟，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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